* 副cp双花
* 私设如山.私设如山.私设如山.
（都是我自己的一些小想象和小愿望，比如说希望他们能一起拿个冠军什么的。）
* 说真的，谁都曾为自己作出自私的选择。
【楔子】“好久不见”
唐昊到联盟安排的酒店的时候，刚巧遇到霸图的两位。
“前辈们好。”唐昊按着电梯的开门键，不失礼貌地等待张新杰和张佳乐走进来。
“唐队好。”张新杰向唐昊颔首示意。
北京的夏天热得不讲道理，北京南站的人也总是多得不讲道理。张新杰和张佳乐两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到出站口，又摸摸索索走到停车场，自然都是一身大汗。张佳乐的长发没有绑起来，此时黏糊糊地粘在脖子上，他伸手撩了撩头发，让电梯里的冷气干燥脖颈上的汗水。
他看着唐昊的背影——
还是那个少年，甚至还是那个行李箱，却恍惚间觉得他这些年真的变了不少。他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说，“好久不见了。”
唐昊显而易见地愣了愣，回过头看张佳乐，却没说出一句话来。
“九楼到了。”冰冷的提示音响起，行李箱在酒店软绵绵的地板上艰难地被拖动着……
他把自己摔倒在床上，有一个电话打进来——“喂，你到了？”
“对，我遇到了张佳乐。”
“……”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问：“他看起来怎么样。”
唐昊没有回答，说：“那时候是不是一切都有另一种可能？”
那头笑了笑：“现在也不错啊。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
怀旧和假设不是个好习惯，电话那头的人想。
他在床上躺了会儿，眼睛紧闭着，被拽进梦里，浮浮沉沉……
【01】舍不得，要不得。
第七赛季，孙哲平退役的第三年，所有人都开始担心起张佳乐的状态。身体上、心理上，他都已经太累了。俱乐部再次找张佳乐商量“落花狼藉”的问题：“张佳乐队长，您不能一直这样一个人顶着。”
这些年，张佳乐就恨不能把百花缭乱练成个全能，掩护、远程、近战……可惜百花缭乱终究只是个弹药专家；张佳乐再强，也只是形单影只的一个人。
俱乐部方面在孙哲平退役之初也未曾动过找人重新接手落花狼藉的念头。那时候不只是张佳乐，整个百花都还对孙哲平的手伤抱着希望。
两年，每一个赛季这样的谈话不知要进行多少次。张佳乐始终坚持着：“我一个人可以”、“换一个人也再不会是繁花血景”、“我无法和别的狂剑配合”、“没有合适的人选”……
张佳乐有些疲惫地垂着眼，不打算在这个陈旧的话题上和俱乐部周旋太久，劈头盖脸把曾说过的所有答案往俱乐部方面丢了个遍。
“张佳乐队长，您一直这样和自己犟着，又有什么用呢？我知道您和孙队的默契是打网游的时候就建立起来的，哪里是其他人可以比得上的。但也正因为如此，您和狂剑的配合如果无法成为夺冠的助益是不是太可惜了！”劝说张佳乐的人激动起来，如果不是出于礼貌，几乎要抓着张佳乐的肩膀咆哮起来。
“你们让我再想想。我比赛累了，先回去休息，下午还有训练。”说完，张佳乐径直走了出来。
尽管隔着一个花园的距离，也还是能听到粉丝在俱乐部门口自发应援的声响——有哭泣、有鼓励。阳光照得张佳乐晃了眼睛，花园里的叫得出名叫不出名字的红粉白在视野里混成一片，他想起那天被他挥舞在阳光下的百花队服……
孙哲平离开的时候，是清晨。张佳乐不喜欢早起的，但那天例外。其实回想起来，他和孙哲平这样早起过很多次，赶飞机去打比赛的时候，孙哲平总是会把他从床上拎起来，把长发蓬松的脑袋塞进百花的队服里，监督着迷迷糊糊的人穿好衣服，然后搂着他的腰把人推去洗漱间。
那一天，他还是穿着那身粉色的百花队服，孙哲平这次却没穿队服——他穿着张佳乐最喜欢的那件T恤，白色、棉质、宽宽大大，能露出锁骨，并不夸张的肌肉线条隐隐约约显出来。非常性感。
俱乐部安排了车送孙哲平去机场，张佳乐没说话，和孙哲平隔着一个伸手的距离站着。
行李被搬上车的时候，他没说话；孙哲平坐上车后座的时候，他依然没说话。
抵死沉默。
“副队，那我们先走了？”司机征询着张佳乐的意见。
张佳乐怔了怔，而孙哲平则坐在车里看着他，平静地很，就仿佛他只是去参加一个活动，中午还会回来吃饭一样。
如果没有看到他相互握紧的双手的话，是这样的。所以，
——请，非常平静地，说再见吧。
张佳乐终于开口了：“好的，一路平安！”
车辆飞驰而去。天知道张佳乐有多想奔跑起来，可是他站住了。
在昆明的清晨里，他脱下外套，挥舞在日出柔和的金色里，他没有朝着车离开的方向喊话、也没有哭。
这一刻，他变得异常坚强、也异常孤独。
【02】被谁喜欢，又喜欢谁呢
大多数来云南的人会记得小学课本上的“四季如春”，兴高采烈地穿着短袖短裤跑来，傻兮兮地忘记春天其实是要穿长袖的。
“(⇀‸↼‶)我去！云南怎么这么冷啊！”孙翔一下飞机就发消息跟唐昊抱怨起来。
“蠢啊，我是不是让你带外套了。”唐昊有时候觉得孙翔真的是脑子缺根筋：“俱乐部派人去接你了，你让他们给你件衣服披一下。”
孙翔撇了撇嘴：“你怎么不来？(╯>д<)╯⁽˙³˙⁾”
唐昊把手机藏在桌子下发消息，无奈地笑了笑：“在训练呢。你要百花全体出动去接你不成？”
孙翔和唐昊真该没什么交集——按理说。
孙翔再强也没能把越云带进季后赛，而百花再强唐昊那一赛季也还没打通任督二脉，只能坐在场下慢慢参悟。两支队伍也就常规赛遇过两次。两个人的关系也没熟络到私下约出来玩，唯一的接触就是赛前赛后握手，也只来得及感慨一番：这眉眼长对方脸上白瞎了。——好看是好看，但配上那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表情只剩下让人想揍了。如果唐昊没丢东西的话，这大概是他们屈指可数的接触了。
其实，唐昊也很少丢东西的——按理说。
回到酒店才发现自己丢了耳机，贵倒是还好。只是唐昊用惯了那副，又缺乏和新设备磨合的耐心，打了个的回比赛场地去找。
推开休息室的门，却看到孙翔正躺在沙发上休息。蓝白色的越云队服衬得他皮肤极白，整个人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唐昊轻轻关上门，放轻了动作开始找耳机……
“我去！这操作！”白色的耳机线被孙翔的腰压着，可不是唐昊落下的那个嘛。“这家伙睡觉前不会看看沙发上有没有东西吗？”唐昊想轻轻拽出耳机，却发现被孙翔压得死死的，这会儿叫醒孙翔也不是，扭头就走也不是。
正纠结着，孙翔蹭一下坐起来，两人脑门撞脑门，疼得龇牙咧嘴。孙翔睡得不够，来了起床气：“喂！你干嘛啊？”
“我干嘛？我回来找东西啊！”
“找到了就赶紧走呗，坐得离我这么近！”孙翔说着摸了摸队服口袋里的账号卡，发现还在，语气才逐渐松动了些：“我看你就是对我图谋不轨！”
饶是唐昊也被孙翔的脑回路惊到了，白眼几乎要翻上天：“你那又不是什么神卡，谁稀罕啊！”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孙翔痛处，他抱起沙发上的枕头往后靠了靠：“你找到东西就赶紧走！”
唐昊也不想多啰嗦，扯出耳机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头说了一句：“别在沙发上睡了，对脊椎不好。”
唐昊听着歌往外走，却看到一个男生站在走廊里看着休息室的方向。唐昊心里飞快转了个弯，不是选手，工作人员也都撤走了，是孙翔朋友吗？
与男生眼神交汇，那人看到唐昊从休息室走出来似乎也极为惊讶。
“怎么又是你！”唐昊隔着一层楼都听见了孙翔带着惊吓的吼声。犹豫了一会儿，摘下耳机倚在栏杆上听楼上的动静——
“孙翔，我真的很喜欢你！”呦，还表白上了？
“大哥，有没有搞错啊！我只是个电竞选手，你把我当明星追啊。”孙翔听起来有点崩溃了，声音里带着点抖。
“孙翔，我没别的意思，我就只是想多看看你。”几乎狂热。
“你放开我！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动手了！”
“难道你要动手打粉丝吗？你不怕我曝光你吗？”男生竟有恃无恐起来。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唐昊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回来，硬生生把男生从孙翔身上扯开，侧着身把孙翔挡在身后，问：“这位你认识？”
孙翔受了点惊吓，说：“不认识！”
“那既然不认识的话，我跟孙翔约了一起吃饭，就先走了。”说完，拽着孙翔往外走。
直到跟着唐昊上了出租车，孙翔还是一副吓蒙了的样子。
唐昊报了个地方，扭过头去看面色煞白的孙翔：“私生饭？”
孙翔抽回半条魂，叹了口气：“是。不知道怎么混进场地的。还跟踪过我好一阵子。”
唐昊沉默着不知道怎么安抚他，一面也开始后怕刚刚把人带出来的时候，还好没有起争执，不然对孙翔和他都没有好处。
孙翔长相的确俊俏，摆在明星堆里都不显掉份，在不以颜值为长的一众电竞选手里是绝对的上等品。然而他又不像周泽楷那样，有俱乐部处理着狂热的粉丝，也保护着周泽楷免受骚扰。越云到底是个小俱乐部，孙翔固然人气高，但俱乐部也不会因此对孙翔有什么保护措施，更何况……
“你跟俱乐部那边说了吗？”
孙翔愣愣地回：“没有…我觉得我一个人能处理。”
唐昊眼神冷冷地看着完全不知道事情有多危险的孙翔：“你怎么处理？现在是跟踪尾随，以后就是偷拍、追车。”
孙翔听了这话也是悚然，在额头上渗出汗来：“刚刚谢谢你，我知道了。前面找个地方放我下来，我自己回俱乐部。”
“你自己回去能行吗？”唐昊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和孙翔商量的意思，也没空琢磨自己对孙翔已然超出常理的关注和担心：“先跟我吃饭去，吃完饭我陪你一起。”
左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人，几十串烧烤下肚，两人都觉得对方有趣。古城的运河边有数不尽的灯火，春夜的风吹起少年心事。
【03】而下一步决定的那一瞬
“你们有合适的人选了？”张佳乐问，其实俱乐部不说，他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全联盟数得上的狂剑选手也就几个，于锋在蓝雨刚夺得一冠自然不会轻易离开，那么只剩下……孙翔技术是没得说，只是年轻又太“独”了，磨合会是一个大问题。
“您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立刻联系孙翔来百花。”
张佳乐点了点头，皱着眉没有说话。转身回训练室，却看到唐昊在走廊尽头站着：“怎么不去训练？”
唐昊没有回答，似乎仍在消化刚刚听到的东西。
“你都听到了？”张佳乐带着队长威严又开口问。
唐昊也不打算瞒什么：“孙翔要来？”
张佳乐轻轻笑了笑，揽着唐昊的肩往训练室走：“你觉得孙翔怎么样？”
唐昊肉眼可见得僵直了一瞬，又迅速冷静下来：“技术没得说。”
张佳乐打开训练室的门把唐昊塞进去：“别胡思乱想，训练吧小流氓。”
唐昊看着张佳乐的背影，觉得那是一张绷紧的弦，似乎很快就要断……
【04】该怎么诚实面对自己想要的。
越云似乎早做好留不住孙翔的准备，这一赛季孙翔毕竟让越云拿了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成绩，倒也真心地想为孙翔找个好下家。百花联络的时候，越云便应允了孙翔去看一看。还在赛程中，孙翔在百花自然不能待太久，满打满算也就一天左右。上午到俱乐部，由工作人员领着参观了一圈；中午自然是安排了好吃好喝；下午终于是和百花队员见面了……
孙翔走进训练室的时候，一屋子的人大多惊讶地说不出话。邹远操作着小弹药正在做跳跃训练，看到孙翔的时候，小弹药一瞬间从悬崖上摔了下来，他伸出手狂拍唐昊的肩膀：“喂！你快看！孙翔！”
唐昊倒显得平静地多：“是啊，新人王。”
孙翔眼睛扫了一圈，在心里吐槽了一波百花队服的审美，然后举起手朝着唐昊的方向挥了挥，笑出一口白牙：“嗨！唐昊！”
张佳乐只是笑着，把队员们挨着介绍了一遍。然后转过头去问孙翔：“怎么样？要不要打一把？”孙翔也不怂，找了个座位坐下边刷卡登录边问：“一对一？”
张佳乐在他旁边坐下：“当然是打配合。”
“繁花血景”孙翔当然听说过，也私下里看过录像。但对于当时的孙翔来说，他更坚信他一个人强就足够了，他一个人能做到很多事情。打网游的时候，从来都是他带别人躺赢；进了越云，也是一个人冲在前面。
张佳乐和孙翔都是操作水平极高的选手，配合组队如果达不到“1+1＞2”的效果，往往会适得其反，反而成为了对方发挥的阻碍。无论是百花缭乱还是横刀，他们在场上大多数时候是孤独又坚决的，炸弹的光影在地图上铺开，血气破空而出，气势如虹却总让人看出一股空茫。
两个人都极有天赋和技巧，磨合了几把之后也能打出不错的配合。但张佳乐脸上并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
他突然转过头问孙翔：“你看过西部荒野的落日吗？”
【05】刻意地制造一些些安稳
昆明的夜晚带着凉意，孙翔和唐昊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地逛。
“你会来百花吗？”
孙翔没带外套，所以只能穿着唐昊的。唐昊的气息似乎要透过衣服渗进肌骨：“不知道啊。除了我之外，也要看张佳乐意见吧。你希望我来？”
唐昊喝空手里的冰可乐，把易拉罐捏出咔哒咔哒的声音，答非所问的说：“这个赛季百花的目标是冠军。”
孙翔突然停了脚步，说：“他们似乎不打算让我用落花狼藉”
唐昊有些惊讶地扯了扯头发，想了一阵，沉沉地叹了口气：“看样子张佳乐果然还是……”
孙翔接着说：“其实嘉世似乎也…他们跟我说叶秋很快就要退役了，希望我过去。”
唐昊觉得这一段话的信息量有点太大了，一时有些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嘉世希望你接手一叶之秋？可是叶秋没个三年不会退役的吧。他们青训营难道没有培养接班人？”
“我也不知道嘉世是什么意思，但是……”
是啊，那可是“斗神”一叶之秋。
“没事，你还有很久可以考虑呢。”
【06】谁能教我该如何变残忍
那一年，张佳乐再一次带领百花冲进决赛，却再次倒在距离冠军一步之遥的地方。
比赛结束的时候，百花粉丝哭着喊：“张佳乐！你是最棒的！”大多数粉丝都落泪了，多愁善感的早就哭成一团。哭着，还在为百花担心、为张佳乐担心。
只是，在胜利者的欢庆中，这样的声音悲情得格格不入。
残忍的是，谁也没想到，下一个让粉丝再次失声痛哭的事情来得那么快——这个夏天，张佳乐带着他的第三个亚军宣布了退役。
有人开始怨恨他，说他残忍。
唐昊关掉“张佳乐退役”的新闻，也懒得再去跟评论区的人理论——你们说他残忍，为什么不去怪这个世界对他残忍？
张佳乐退役，百花似乎变得更需要孙翔的加入，唐昊几乎以为孙翔在转会窗口开启时会理所当然地转来百花。
但是，没有。
唐昊很多次打开对话窗，也始终没能问出那句：“你为什么不来？”
其实，孙翔夏休期来过一次昆明，他问唐昊：“你希望我来？”
这个问题唐昊早有答案，他想了很多次。
我希望你来。
我喜欢你，从古运河边开始就喜欢你。
我需要你，因为我想打破新人墙和你一起拿冠军。
但却终究是言不由心：“还是看你的意愿吧。”
那段路，他们走的很沉默。
后来，孙翔去了嘉世，唐昊以下克上。
再后来，孙翔跟着嘉世一起沉沦进挑战赛，唐昊去了呼啸，张佳乐去了霸图却再次与冠军失之交臂。
再再后来，孙翔到了轮回，而呼啸一整个队撞了“新人墙”，张佳乐也依然没能拿到冠军。
三条路都曲曲折折，却几乎再无交集。
【结】接下来如何
弹药的光影掩护着冲在前排的流氓和战法，抛沙致盲之后，战法的战矛紧随而至……“非常精彩的配合！”
专属于胜利者的灯光照在他们的身上，因为激烈的比赛而快速流动的血液在光的热度下沸腾着。震耳欲聋的欢呼之中，张佳乐仿佛看到有身影从台下向他走来，就像那年西部荒野向他走来的人一样……
孙翔和唐昊只是无声地对望着，曾错过的岁月在他们之间喧哗而过。
孙翔只是开口喊了声“唐昊”，再说不出更多。
欢呼声太大，他听不清唐昊对着他说了什么。
但隔着灯光和泪光，他看到唐昊的口型。
——“我希望。”还是“我喜欢。”
但是没关系，不重要了。
都好。
